大过(巽上兑下)
九五,枯阳生华,老妇得其士夫,无咎无誉。沈祖绵辑《周易孟氏义》引《集解》虞翻注云:“旧说以初为女妻,上为老妇,误矣。马君亦然,荀公以初阴失正,当变数六为女妻,二阳失正数九为老夫,以末阳得正位不变,数七为士夫,上阴得正, 数八为老妇,此何异俗说也。悲夫!学之难而以初本为小,反以上未为老,后之达者,详其义焉。沈氏并谓虞氏所谓旧说,实孟氏说也。此想当然之辞耳。今姑辑于此。
坎(坎下坎上)
初六,习坎入于坎窖凶。象日:“习坎人坎,失道凶矣。”《说文》:‘寶, 坎中小坎也。从穴白,自亦声,易曰人于坎寶,一日旁人也。”(段玉裁据《说文》改作“坎中更有坎也”。桂馥、钮树玉皆以为非,故不从段本。)按虞翻注云:“习,积也,位下故习坎为人,坎中小穴称窖,上无其应,初二失正,故曰失道凶矣。”是虞氏说与《说文》同,可补《孟氏易》之佚,而发其微旨。沈祖绵曰:“虞注坎中小穴称窗与《说文》坎中更有坎也意同,《释文》引《字林》坎中小坎- -日旁人与《说文》同。”是也。
九五,坎不盈,提既平,无咎。《说文》: “提,安也,从示是声,易曰提既平。”按《释文》云:“衹,京作提,《说文》同,安也。”虞翻曰:“盈,溢也,艮为止,谓水流而不盈,坎为平,提,安也,艮止神安,故提既平,得位正中,故无咎。”惠栋《周易述》云:“既安且平,水之德也。”此三家之言,皆足以发孟氏之义。盖九五处坎之尊位,得正处中,故有坎穴不满,既安且平之象,无咎者也。坎为水,水为万物所取平,故为平。《释文》引《说文》提,安也。京虞同,今本《说文》多一福字,殆衍字也,注疏诸本提皆作衹,盖二字古同音,故可以通用也。沈祖绵曰:“虞氏此注宗孟氏,提今本作衹。”是也。
离(离下离上)
畜牝牛,吉。《说文》云:“牝畜母也,从牛匕声。易日畜牝牛吉。”按虞翻曰:“畜,养也,坤为牝牛,乾二五之坤成坎,体颐养象,故畜牝牛吉,俗说皆以离为牝牛失之矣。”乾二五之坤成坎,离旁通亦牝,坎二至五体颐,故有畜养之象,坤为子母牛故为牝牛,故畜牝牛吉。沈祖绵曰:“虞翻此注与《孟氏易》异,《集解》是以畜牝牛吉也,引荀爽注:牛者,土也,生土于火(离为火),离者阴卦,牝者阴性,故日畜牝牛吉矣,是虞氏所谓俗儒似指荀爽言也。”又按沈氏以孟虞异,别无明文可证,亦想当然之辞。吾等可视虞氏之学为发挥增订《孟氏易》者也。虞氏五世传《孟氏易》,不致于差甚无,至于以俗儒指荀爽。验之荀说,或有可能。
百谷草木麗乎地。《说文》:“麗, 草木相附麓土而生,从丽声,易日百谷草木麓于地。”按麗诸本悉作麗,地,诸本悉作土,土犹地也,其义一也。至于麗作麗者,《释文》云:“麗,《说文》作麓。”大徐本说文同,惟小徐本及类篇引并作麗,则与诸本悉同,大徐作麓者,段玉裁曰:“此引易说从帅之意,证字形耳。”马宗霍亦以为然。盖二字音同。义亦兼通,《说文》因引以证从帅之义也。虞翻曰:“震为百谷,巽为草木,坤为土,乾二五之坤成坎,震体屯屯者盈也,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万物出震,故百谷草木丽乎土。”可以补《孟氏易》之佚。沈祖绵以为段说不足取。今不从。
九三,日购之离。《说文》:“内, 日在西方时侧也,从日仄声。易曰日之离。”按离为日九三处离内卦之终,故有日西傍晚之义。
九四,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说文》云:“去,不顺忽出也,从到(倒也)子,易曰突如其来如,不孝子突出不容于内也。充或从到(倒也)古文子,即易突字。”按小徐本《说文》去下有“么即易突字也”。大徐本则于充下云:“即易突字”。段玉裁曰:“《周易》之突,即仓颉之去,此爻辞之用假借也。”去为不顺忽出也,《说文》谓突为犬从穴中暂出,皆不顺之出,故可通假。《玉篇》去下云:“此亦作突。”充下云:“古文,今作突”。充乃大之古文或体。是三字义皆同也,故许释《孟氏易》云:“不孝子突出不容于内也。不容于内,故焚如,死如,弃如也。如,语助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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