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测事业工作:艮卦: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我友高级会计师耿某,未到退休年龄,即有某集体单位动员其从原单位提前退休,并欲以双倍的月薪聘其任职。耿某心为之动,而其妻坚决反对。耿某犹豫未定,一日来访,言谈之间,求我为占一卦,以卜吉凶。我即为筮之,得《艮》卦,六爻皆不变,即以《艮》卦卦辞占之。
《艮》:“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王弼注:“‘艮其背’,巨无患也。‘不获其身’,所止在后,故不得其身也。‘行其庭,不见其人’,相背故也。‘无咎,,凡物对面而不相通,否之道也。《艮》者,止而不相交通之卦也。各止而不相与,何得无咎,唯不相见乃可也。施止于背,不隔物欲,得其所止也。背者,无见之物。无见则自然静止,静止而无见,则‘不获其身’矣。相背者虽近而不相见,故‘行其庭,不见其人’也。夫施止不于无见、令物自然而止,而强止之,则奸邪并兴,近而不相得,贝I]凶。其得‘无咎’,‘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故也。”
按王弼为文,句各为义,文质并茂,非独析理之精而已。唯此节层层重叠繁复,而细寻其义,实“无见则自然静止”一语为最要。何能无见?施止于背。施止于背,则不隔物欲,而得其所止。实则阴袭《老子》“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之旨而已。孔颖达则明言不讳,以闭塞视听为静心止欲之先务。《正义》:“‘艮’,止也,静止之义。此是象山之卦,其以‘艮’为名,施之于人,则是止物之情,防其动欲,故谓之止。‘艮其背’者,此明施止之所也。施止得所,则其道易成;施止不得其所,则其功难成。故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也。‘背’者,无见之物也。夫无见,则自然静止。夫欲防止之法,宜防其未兆(《老子》曰“其未兆易谋”)。既兆而止,则伤物情。故施止于无见之所,则不隔物欲,得其所止也。若施之于面,则对面而不相通,强止其情,则奸邪并兴,而有凶咎。”此亦王氏以老氏释《易》之例,孔疏王注,自难违而避之。然老氏之意实未与《易经》之意相忤也。
止欲而取“背”,可有两种不同情况。一为不见,不见则心自不动不乱,本就以背对之了,而非已见之后再背转身去或闭起眼睛强忍之也;二为洞察其不可欲,必视其背。因物之可欲,常在其面,若洞察其背,非唯不可欲,甚且可怖可憎。《老子》:
“知其白,守其黑。”白者,面也;黑者,背也——亦教人察“背”。
《庄子》:“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杜甫诗《莫相疑行》:“晚将末契托年少,当面输心背面笑。”其最使人觉悟猛省者,则《红楼梦》中描述贾瑞所照之“风月宝鉴”,正则美女,背则骷髅是也。
若耿某者,已见可欲,心稍动矣。若此时再背过身去或闭起眼睛,虽言不见,而实知其可欲,则是强止其情,适足兴邪。好在尚处犹疑之中,而其妻所言反对理由,正是深察“背”面之语。背者,后果也,意谓后果不佳。
我问耿某,其妻之语是否有理?他说当然有理!高薪聘你,有时会叫你将不法的账做成合法的账,一经查出,会计即要负责。我丝毫不懂会计业务,听不懂他的话,但知其妻反对理由充足,正由能洞察其“背”。由“艮”之两义相连观之,耿某之不宜受聘明矣。耿得此占,亦随即打消提前退休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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