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言论述郑氏易礼极为详备,惟未作五礼之序,余所撰《<郑氏易〉阐微》复从而分之而补其阙焉。兹略撮其要于此,以明郑氏易礼之家法。
(一)吉礼
郑目录云:“特牲馈食之礼,谓诸侯之士祭祖祢。少牢馈食礼,诸侯之卿大夫祭其祖祢于庙之礼,羊豕曰少牢。有司彻,上大夫既祭傧尸于堂之礼,天子诸侯之祭明日而绎。”此三者于五礼皆属吉礼,郑氏注易以例推之言吉礼者。如:
1.郊締之礼
豫。象日:“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郑注:“上帝,天也,王者功成作乐以文得之者作簫舞,以武得之者作万舞,各充其德而为制,礼天地,以配祖考者,使与天同响其功也。故《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也。”
2.时祭之礼
萃,王假有庙。郑注:“互有艮、巽,巽为木,艮为阙,木在阙上,宫室之象也,四本震爻,震为长子,五本坎交,坎为隐伏,居尊而隐伏,鬼神之象也。长子人阙升堂,祭祖祢之礼。”
六二,孚乃利用掄。郑注:“橋,夏祭名。’
既济,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論祭,实受其福。郑注:“互体为坎也,又互体为离,离为日,坎为月,日出东方,东邻象也;月出西方,西邻象也。掄夏祭之名。”又《礼记.坊记》郑注云:“东邻谓纣国中也,西邻谓文王国中也。离为牛,坎为豕,西邻褊祭则用豕与,言杀牛而凶,不如杀豕受福,喻奢而慢不如俭而敬也。”
张惠言曰:“祖祢七庙也。六二言孚乃利用掄,注云:掄,夏祭名,时祭止云七庙,故云祭祖祢之礼也。渙,王假有庙,则当兼有締袷。六二言夏祭者二离爻也。”
3.祭礼盥而不荐
观,观盥而不荐。郑注:“坤为地,为众,巽为木为风,九五天子之爻,互体有艮,艮为鬼门,又为宫阙,地上有木,而为鬼门宫阙者,天子宗庙之象也。唯主人盥而献宾,宾盥而酢主人,设盥俎则弟子也。”
震,震惊百里,不丧匕鬯。郑注:“人君于祭之礼,匕牲体荐鬯而已,其余不亲为也,升牢于俎,君比之,臣载之。”
张惠言云:“《仪礼疏》引郑注盥而不荐为诸侯卿大夫宾士之礼,据义当兼有祭礼。震互有坎,艮震为木,艮为牛,坎为棘,匕以棘为之,艮手持之,故象匕牲。震为稼为草,坎为水,柜酒也。艮牛持酒故象荐鬯。观互体为艮手,坤为牛,艮手临牛,故有匕牲之象,巽为木,坤牛在木下,未升俎也,故为不荐。
4.二簋用享
损,二簋可用享。郑注:“四以簋进黍稷于坤也,初与二直,其四与五承上,故用二簋,四巽交也,巽为木,五离爻也,离为日,日体圆,木器而圆,簋象也。”
张惠言日:“特牲馈食礼设两敦黍稷及饺佐食分簋铡。注云:敦有虞氏之器也,周制士用之,变敦吉簋,客同姓之士得用同器耳。然则二簋用享,同姓之祭礼也。困九二利用祭礼,则天子大夫之祭,礼也,九四利用祭祀,则诸侯之祭礼也。”
5.长子主器
序卦日:主器者莫若长子。郑注:“父退居 田里,不能备祭宗庙,长子当亲视涤濯鼎俎。”
6.亨西山之礼
随,上六,王用亨于西山。升六四,王用亨于岐山。《易纬.乾凿度》云:“随二月之卦,阳德施行,藩決难解,万物随阳而出故上六欲九五拘系之,维持之,明被阳化而阴随从之也。譬犹文王之崇至德,显中和之美,拘民以礼,凿民以义,当此之时,仁思所加,靡不随从,咸悦其德,得用道之正,故言王用亨于西山。”郑注云:“ 是时纣存,未得东巡,故言西山。”
张惠言日:“文王虽未有天下,中和之道,显巡西方诸侯告祭西山也,其祭则巡守燔柴是也。’
(二)凶礼
郑目录谓《仪礼.土丧礼》、《既夕礼》、《士虞礼》三篇皆属之凶礼。盖凶礼以丧礼为主。以凶莫大于丧也。引伸之凡凶患之事皆属之。益卦日益之用凶事。萃卦日斋资涕演皆凶事也。郑氏易注言及凶礼者。如:
1.剧诛之刑
鼎,九四,鼎折足,覆公饰,其刑剧凶。郑注:“ 臣下旷官失君之美道,当刑之于屋中。”按《周礼.秋官.掌囚职》日:“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司炬氏:“ 邦若屋诛,则为明窃焉。”郑注云:“屋读如其刑剧之剧。谓所杀不于市,而适甸师氏者也。”
2.世子不孝之刑
离,九四,夜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郑注:“ 震为长子,女失正,又互体兑,兑为附决,子居明法之家而失正,何以自断,其君父不忍也。..孝子之罪,五刑莫大焉。得用议贵之辟(法也)刑之,若所犯之罪焚如,杀其亲之刑;死如,杀人之刑;弃如,流宥之刑。'
3.圜土之刑
坎,上六,系用徽纏,真于丛棘,三岁不得凶。郑注:“艮为门阙,于木为多节,震之所为,有丛拘之类....是天子外朝左右九棘之象也。
外朝者所以询事之处也。左嘉石,平罢民焉;右肺石,达穷民焉。罢民,邪恶之民也,上六乘阳有邪恶之罪,故缚以徽經,宾于丛棘,而使公卿以下议之,其害人者置之圓土而施职事焉,以明刑耻之,能复者三年而赦,中罪二年而赦,下罪一年而赦, 不得者不自思以得正道,终不自改而出圜土者杀,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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