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屯》、《遁》、《家人》、《同人》卦爻辞,看文王在国内蓄积力量的措施,由于商纣倾全国兵力与东夷进行长期战争,对已经成为西方方国中心的西伯昌,就不得不采取安抚手段,改善殷周关系,以达到稳住西疆,全力征夷的目的。同时,文王又主动与商王朝继续臣服关系,利用占卜,大造舆论,并“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左传•襄公四年》),从而减轻了商纣对周人的疑虑,争取到较长的和平时期,努力发展人力、财力和军力,作好克商的准备。请看《屯》(卦三)、《遁》(卦三十三):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鹿:指所要猎获的对象,常用以喻政权。唐马总撰《意林》引《太公六韬》云:“天下非一人天下,天下之天下也。取天下者逐野鹿,而天下共分其肉。”BP:史徵曰••“就也。虞是掌山泽之官也。犹如猎鹿,要假虞官,揆度山川,知鹿所在;既无虞人,徒入于林,终不获鹿,故君子见此,不如弃舍。若强就之,徒劳而已,终至悔吝。”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班如:尚秉和曰:“班,子夏传:‘相牵不进貌。’马多故曰班如,言行列不前。吴先生曰:汉书‘车班班,往河间、义同此也。”
遁•六三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
系:依附。遁:孔颖达曰:“遁者,逃避之名。”疾:通嫉,妒忌。爻辞意为:依附商王朝的隐遁,受纣忌妒而处危境,为了更快摆脱危境,必须豢养男女奴隶。
屯•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音:肥肉。《国语•晋语》:“夫膏粱之性难正也。”韦注:“膏,肉之肥者。”爻辞意为:蓄积粮肉,储以备用,小规模吉,大规模凶。(因规模过大,易被商纣发觉)
遁•上九肥遁,无不利。
孔颖达曰:“子夏传曰:‘肥,饶裕也。’遁而得肥,无所不利,故云无不利也。”
再看《同人》(卦十三)卦辞: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同人:《诗•豳风•七月》:“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同即聚众。武功指打猎、练兵。赵浩如《诗经选译》译为:十二月合伙狩猎更热闹,又练武艺逞英豪。野:李镜池谓“邑外为郊,郊外为野。”大川:似指黄河。卦辞意为:在郊外征集、训练士兵,以备渡河伐商。
《屯》、《遁》、《同人》卦爻辞记载了文王在国内蓄积力量的措施:礼贤下士,搜罗人才,增殖人口,加紧生产,蓄积粮肉,挑选士兵,加紧训练,所作的伐商准备十分周密。这些措施与“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南宫括”(《尚书•九奭》)、“太姒嗣徽音,则百斯男”(《诗•大雅•思齐》)、“济济多士,文王以宁”(《诗•大雅•文王》)的记载是一致的。
为了推动全国臣民积极执行这些措施,文王还身体力行,严治其家以作示范。如《家人》(卦三十七):“初九闲有家,悔亡。”史徵曰:“闲,防也。夫治家之道,必须先以防虑,不令渎乱。若候渎乱之后,方始治之,即忧悔生矣。今治家之初,便能防闲,悔必亡矣。”“六四富家,大吉。”程颐曰:“居家之道,能保有其富,则为大吉。”
《家人》卦爻辞与“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诗•大雅•思齐》)、“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庸庸、祗祗、威威、显民。用肇造我区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尚书•康诰》)等文献C载相一致并可互为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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