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随》、《蹇》卦爻辞,看文王怎样争取同盟国
为了作好克商的准备,文王、吕尚等还充分利用商王朝与各方国的矛盾,积极争取同盟国;并“率殷之叛国以事纣,四十余国”(《左传•襄公四年》),悄悄地动摇商王朝的统治基础。请看《比》(卦八):
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宁方来,后夫凶。
史徵曰:“比,是亲比之义,与人亲比,自然获吉,故曰比吉也。与人亲比,必须寻其根源。筮,是问也。审其情原,方得元永贞,是贞正之人,与之亲比,乃得无咎;
若遇奸邪之人,则不能保其亲比之道。”不宁方:不安宁的邦国,即不愿臣服于殷的侯国。亦称“不廷方”。《毛公鼎》:“炫襄(率怀)不廷方。”《诗•大雅•韩奕》:“干不廷方。”不廷(庭)指不愿同在一块开会(李镜池、髙亨、于省吾均同此说)。后夫:后至之人。卦辞意为:争取同盟国,对我大有利;调查情况后,知为正派人,再与其结盟,才无危害。背叛商纣国,定能纷纷来。迟迟不来者,必是我凶敌。
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
孚,诚信。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歌Z(《说文》)有孚盈缶,意为信誉昭著,充满四方。它:孔颖达释作“他人”。爻辞意为:为比之首,若无诚信,必有危害;信誉昭著,充满四方,他人并来,我自得吉。
六三比之匪人,(凶)。
《释文》:“马云:‘匪,非也。’王肃本作‘匪人凶。”’高亨曰:“句末有凶字意较备。”爻辞意为:结盟非人,凶多吉少。
六四外比之,无咎。
外比:与外国结盟,互相亲善。
文王不仅在《比》卦卦爻辞中明确了争取同盟国的目的、原则和步骤;还根据“商王纣因招诱一些部落和国家的奴隶而为贵族们所怨恨”的事实,“倡议了一条公约,规定奴隶逃亡要大搜查,原来是谁的奴隶还要归谁,不准藏匿。这条公约得到贵族的拥护,提高了周在有关部落和国家中的威信”(《中国通史纲要》)。这从《随》(卦十七)可以看出来:
九四随有获,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
随:追逐。孚:通俘,奴隶。明:借为盟。《诗•小雅•黄鸟》:“此邦之人,不可与明。”郑玄笺:“明当作盟。”爻辞意为:追逐虽有获,仍有奴在逃,因有盟约在,可保无灾害。
九五孚于嘉,吉。
嘉,地名。爻辞意为:奴虽逃亡,终获于嘉,盟约对我吉利。
爻辞表明文王倡议的“有亡荒阅”(《左传•昭公七年》)公约的执行,扩大和巩固了周与“殷之叛国”的同盟关系。文王和他的大臣们充分利用这种形势,积极作争取同盟国的工作,虞、芮等一些小闰都纷纷归顺周,使周的国力和声威大大加强了。促成了“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局面,成为后来周朝得天下的重要原因之一。这种情况在《蹇》卦爻辞中,得到具体的说明: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利西南,不利东北;因为周人西南多友邦,跟肩武王伐纣的就有庸、蜀、羌、髮、微、卢、彭、濮等国(见《尚书•牧誓》)多在西南。而在东北却有个强敌鬼方。大人:古代部落首领、酋长。卦辞意为:为了结成同盟,前往西南友邦会见部落首领。
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敌。
蹇:《说文》训跋。跛足则难行,引申为难行。躬:自身。爻辞意为:王臣往来艰难,并非为自身,而是为了争取盟国。
六四往蹇来连。
连:姻亲关系。《史记•南越尉陀列传》:“及苍梧,秦王有连。”爻辞意为:前往虽艰难,却结姻亲还。
上六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硕:硕果。爻辞意为:前往路途虽艰难,却得会见诸大人。满怀硕果髙兴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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