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园近年来主要在中国思想与文化中的“和谐系统”角度研究民间信仰。在他看来,中国文化最基本运作法则是追求均衡与和谐,为达到最高均衡与和谐的境界,则是要在三个系统达到和谐。第一,要追求自然系统(天)在时间与空间上的和谐。第二,要追求有机体系统(人)的和谐均衡。第三,要追求人际关系(社会)的和谐均衡。
只有了解到中国人对天、人、社会系统和谐的追求,才能够理解民间信仰中算卦、卜卦等术数的内涵。例如,以追求个人时间和宇宙时间和谐的算卦活动千百年来都是中国人精神生活的一部分,从台湾的例子看,不仅一般民众喜欢算卦,知识分子也不例外。正是因为全世界的华人都存在着追求个人时间和宇宙时间和谐的理念,所以算卦才能在华人世界中流行。再比如,为了追求有机系统的和谐,中国人在起名字的时候要考虑到名字的五行属性;为了追求人际关系的和谐,中国人尤其重视家庭伦理、家族的延续。
李亦园认为上述三个层面均衡和谐系统在纵的形式上勾联了中国文化中大传统与小传统两部分。在属于小传统的民间文化上,追求和谐均衡的行为表现在日常生活上最多;而在大传统的士绅文化上,追求和谐均衡则表现在较抽象的宇宙观以及国家社会的运作上。这些文化理念,已经成为现代华人共同的文化特征,融入到每一位华人的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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