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同人卦,离下乾上——精诚团结可战胜一切
[卦辞阐幽]
同人: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彖曰: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乾,曰同人。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乾行也。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
象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同人卦乾上离下,乾为天,为火;离为明,为火。火性炎上,与天亲和,所以象传说是“天与火,同人”。上乾之日,明照白昼;而下离之火,烛照于天,则补天日之不足,使黑夜有白昼之
野:离国很远的地方。亨:大家都欢乐。
本卦说明为了共同的目标,志同道合的人应走到一起;为了共同的利益,学会异中求同方能合作成就大业。
[爻辞解意]
初九:同人于门,无咎。
象曰:出门同人,又谁咎也。
“初九”是“同人”开始的一爻,与“九四”同性相斥,不相应。但也象征中间没有私情存在,与人交往的公正与广阔;超越在一门之内的狭隘的近亲关系。像这样交往广阔,当然不会有过失。
这一爻,说明和同首先应打破门户的成见。
六二:同人于宗,吝。
象曰:同人于宗,吝道也。
“宗”是宗族。“六二”中正,与“九五”阴阳相应,通常是吉的象征;但这一卦,是在阐扬天下大同的理想世界,相应反而成为不利的关系,因而不相宜。用只在宗族中交往的现象来比拟,这种宗族和同的态度,虽然不能说错,但也不值得赞扬。
这一爻,说明应进一步打破宗族观念。
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
象曰:伏戎于莽,敌刚也。三岁不兴,安行也。
“戎”是军队。“莽”是草丛。这一卦,只有一个阴爻,其他的阳爻,都要与他和同;因而,“九三”也不例外。但“九三”阳爻阳位,不在中位,性情暴躁,过于刚强,与“上九”又同性相斥,就想与下方接近的“六二”交往。可是,“六二”与“九五”关系密切,“九五”必定加以干涉,而“九五”强大,于是,在草丛中设置伏兵,并登高观察形势。但这样畏首畏尾,恐怕三年也不能出兵,最后只有不了了之。
这一爻,说明和同是道义的结合,足以使不义畏惧。
九四:乘其塘,弗克攻,吉。
象曰: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
九四性刚,想与惟一的阴爻六二亲近和同,却被九三像一堵城墙似的隔开,不能与六二相近。九四于是“乘其墉”,登墙攻击,想以武力争取六二。九四此举,当然也是违背“同人”之道的。九四质刚故能攻,居阴位则又能用柔,在攻而不胜,陷于困境之时,能够反躬自省,知道自己的行为于义不正,因此困而知返,退而不攻,回到“同人”之道的准则上来,结果仍然是吉祥的。
这一爻指出,与人同应以道义为原则。
九五:同人先号而后笑,大师克,相遇。
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
九五阳刚中正,与六二是同心相应的天然同盟者;但由于九三、九四横梗其间,割断其联系,使得九五不能与相应者相遇,所以为之痛哭。但是九五毕竟是刚健有力的,尽管九三伏兵于林莽,九四登上城墙进攻,九五仍然决心为正义一战。由于九五以中正之道作为行事原则,顺利地克服了一切阻碍,终于得以与同盟者六二相遇。这又使得九五破涕为笑。
这一爻是说,“同人”之道重在求心之同。心同意同,不用强求而自同。
上九:同人于郊,无悔。
象曰:同人于郊,志未得也。
“上九”在这一卦的最外面,里面没有呼应,无人与他和同,所以说在郊外。像这样孤独,应当不吉祥;然而,“上九”远离人群,是因为不愿同流合污,早己觉悟,所以不会懊悔。
“象传”中说:这是不得志。像这种孤独清高的人物,自己也许不懊悔,但在别人看来,并不能说是真正得志。
这一爻,说明和同应本积极的态度,但也不能同流合污。
[同人卦点悟]
基于正道的积极合作
同人卦,阐释和同的原则,否极终于泰来。然而,安和乐利的大同世界,并不会凭空到来,仍然需要积极追求。首先应当破除一家、一族的私见,重视大同,不计较小异,本着大公无私的精神,以道义为基础,于异中求同,积极地广泛与人和同,才能实现大同世界的理想。正义必然使邪恶屈服,但障碍必须果敢地排除。牺牲小我,然后才能完成大我,先苦而后始能甘。不过,与人和同,应当积极,不可逃避,固然不能同流合污,但自命清高的孤僻态度,也不值得赞扬。
[同人卦例解]
“好人”更应当和同共济
所谓“好人”,是指心性正直,不走歪门邪道的人。他们为所做的正当之事寻求合作,才称得上是“同人”而不是小人,污行沆瀣一气。当然,“好人”由于各自心性耿直,有时也难免各执一端,以致心难相通,因而导致不能和同共济,使他们的力量不能往一处使,这往往是令人很遗憾的。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事例,如王安石和司马光的关系,就让人感慨颇多。
宋朝的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在公元1019与1021年相继出生,年轻时,都曾在同一机构担任完全一样的职务。两人互相倾慕,司马光仰慕王安石绝世的文才,王安石尊重司马光谦虚的人品,在同僚们中间,他们俩的友谊简直成了某种典范。
后来,因王安石主张变法,施行新政,而司马光表示反对,不久,这对本来相互唱和、互相赞美的两位老朋友竟好像有了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两位智者名人,成了两只好斗的公鸡。有一回,洛阳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开,包拯邀集全体僚属饮酒赏花。席中包拯敬酒,官员们个个善饮,自然毫不推让,只有王安石和司马光酒量极差,待酒杯举到司马光面前时,司马光眉头一皱,仰着脖子把酒喝了,轮到王安石,王执意不喝,全场哗然,酒兴顿扫。司马光大有上当受骗,被人小看的感觉,于是喋喋不休地骂起王安石来。王安石以牙还牙,也痛骂司马光。自此两人结怨更深,王安石得了一个“拗相公”的称号,而司马光也没给人留下好印象,他忠厚宽容的形象大打折扣,以至于苏轼都骂他,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司马牛”。
“拗相公”的拗性和“司马牛”的牛脾气更激化了他们的冲突。王安石太自信了,这个“敢为天下先”的改革派领袖根本不把司马光放在眼里,就像一位斗牛士,看见凶猛的蛮牛冲过来了,还嫌不够刺激,挥动手里的红布,要让牛变得更加愤怒。司马光也不是好惹的,他又是上书,又是面陈,告了“拗相公”的御状。罪状之一是“不晓事,又执拗”;罪状之二是拉帮结派,利用皇帝给的特殊权力,拉拢了一大帮江西等地冥顽不化的蛮子。结论是:此人不是良臣,而是贼民。一直把王安石搞下了台,司马光才罢休。他们早年抱定拯救国家和百姓的理想,终于成为一个泡影。
到了晚年,王安石和司马光对他们早年的行为都有所悔悟,大概是人到老年,与世无争,心境平和,消除了一切拗性与牛脾气。王安石曾对侄子说,以前交的许多朋友,都得罪了,其实司马光这个人是个忠厚长者。司马光也称赞王安石,夸他文章好,品德高,功劳大于过错。
虽然王安石、司马光二人晚年又重修旧好,但毕竟能够做事的人生黄金时光己悄然而逝,在那时他们没有团结合作,协心同力地为国为民出力谋划,违背了“同人”的精神,自然会在他们心中留下遗憾,也令后人为之叹惋。
天底下有能耐的好人本来就不多,应该想着同心协力为社会多做贡献。不能因为各自的思想方法不同,性格上的差异,甚至微不足道的小过节而互相诋毁,互相仇视,互相看不起。古人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不合作的态度和行为,所导致的后果只能是万事不顺或增加了成功的难度。从理智上来说,的确是不足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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