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辰”,为郑玄所用《易》说之一。它以《乾》《坤》两卦的十二爻分值十二辰,又以此十二辰分主十二月;《乾》卦初九爻当“子”,为十一月;九二交当“寅”,为正月;九三爻当“辰”,为三月;九四爻当“午”,为五月;九五交当“申”,为七月;上九交当“戌”,为九月。《坤》卦初六交当“未”,为六月;六二爻当“酉”,为八月;六三爻当“亥”,为十月;六四爻当“丑”,为十二月;六五交当“卯”,为二月;上六爻当“巳”,为四月。用此十二辰与二十八星宿、二十四节候及十二生肖相值,以解释卦爻之由来。
《易纬•乾凿度》卷下云:“《乾》阳也,《坤》阴也,并治而交错行。《乾》贞于十一月子,左行阳时六(康成注:贞,正也。初爻以此为正,次爻左右者,各从次数之)®,《坤》贞于六月未(《乾》《坤》阴阳之主,阴退一辰,故贞于未),右行阴时六,以奉顺成其岁,岁终次从于《屯》《蒙》(岁终则从其次,《屯》《蒙》《需》《讼》也)。《屯》《蒙》主岁,《屯》为阳,贞于十二月丑,其交左行,以间时而治六辰;《蒙》为阴,贞于正月寅,其交右行,亦间时而治六辰。”又云:“阴卦与阳卦同位者,退一辰以为贞,其交右行,间时而治六辰(阴阳词位,阴退一辰,谓左右交错相避)。”
惠栋以为《乾凿度》之说,与《十二律相生图》合。郑玄于《周礼•春官宗伯•太师》注云:“黄钟,初九也。下生林钟之初六,林钟又上生太簇之九二,太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文长不具录,可依此类推
由此可知,、“爻辰”说非郑氏首创,然只有郑氏一家留存较为完整,故“爻辰”说往往归之郑玄名下。今附惠栋《易汉学》中的《十二月爻辰图》《爻辰所值二十八宿图》于后页,以供读者参考。
下面,举郑氏以“交辰”法解《易》之例,以助读者之兴。郑氏注《大过》云:“《大过》者,巽下兑上之卦。初六在巽体,巽为木;上六位在巳,巳当巽位,巽又为木。二木在外,以夹四阳。四阳互体为’二乾,乾为君为父。二*夹君父,是棺椁之象。”如此这般,肯定是凶了;《大过*彖》不是也说“栋桡,本末弱也”吗?可是下面还有“利有攸往,乃亨”又怎么解释呢?郑氏肯定还有话没被记下来,真可惜。而他对棺椁的想象,已称得上异想天开。仔细想想,却也说得巧而深刻,栋梁折断,国破家亡,君父自然只好进棺材了。这是“爻辰”与卦形、互体相结合以解释象义之例。
郑氏注《困》九二“困于酒食,朱韨方来,利用享祀”云:“二据初,辰在未,未为土,此二为大夫有地之象。未上值天厨,酒食象(惠栋曰:未上值柳,柳为朱鸟喙,天之厨宰,主尚食,和滋味)。困于酒食者,采地薄,不足己用也。”
看来这位郑老夫子是很有点艺术想象力的,他用“爻辰”法,竟把星象名义也用来象征双关了。“困于酒食”,我原以为是饮过量、食过饱,为酒食所困的意思,因为《论语》上就有“不为酒困”的告诫。但郑氏以为按“爻辰”法,此卦初爻值未,未上值“天厨”星,厨又是盛放酒食的,故有酒食象。这样的想法已经够奇了。那么,有酒有食岂不很好吗?但原来不是他自己有酒食,而是尊贵的上司要来——“朱绂方来”(朱绂是尊贵者之服饰),但“采地薄,不足己用”,看来这位土皇帝管辖的是个贫困地区,所以他虽将设宴以庆,却困于张罗酒食之事,弄得焦头烂额,急得团团转。“朱绂”者指九四,九四辰在午时,二至四有离象。离为火,火色赤,至午时,离气赤又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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