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相士传奇,中国古代高明的相术中,相声也是相士们常用的相人之法。中国武术有听声辨器之术,是根据声音的细微差别辨别袭来的暗器,这似乎是可以做到的,因为武功高明之人对武林界使用的暗器都比较熟悉,而不同的力道施用不同的暗器发出的声音是有区别的。根据人的声音来预测人的命运,除传统的中医理论能给予部分的解释外,余则玄而又玄,或是无任何道理的经验之谈,或者干脆就是相士的主观臆断。奇怪的是,文獻中的此类记载,结果大都是应验的。《太平广记》卷153栽胡芦生相李藩事即其例。李藩寓居洛阳,年近三十还没有混到一官半职,听说胡芦生听人声即能知人贵贱,遂与妻族崔氏兄弟前往求相。崔氏艿弟先到,胡芦生并不起迎,只是伸手请坐。李藩患脑疮,稍后才至。人还未到,胡芦生就说有贵人来,命侍者洒扫庭除迎接。李至未下驴,胡芦生出迎,笑执其手说:“郎君贵人也。”李藩道:“吾既贫且病,又欲远迁数千里之外,何贵之有?”芦生道:“纱笼中人,岂畏迤厄!”李不明白,问纱笼之事,胡芦生缄口不答。李遂举家迁居扬州。数年后,张建封仆射镇守扬州,奏李为巡官校书郎。有新罗僧能相人,见李后对张建封道:“巡官是纱笼中人,仆射且不及。”张大喜,问纱笼中之事,僧曰:“宰相冥司必潜纱笼护之,恐为异物所扰,余官即不得也。”李藩闻言,始知胡芦生所说“纱笼中人”之意。后果然位至宰相。在这则源出《逸史〉〉的故事中,胡芦生听声而知人贵贱,已是十分新奇,但比起《三国典略》中的吴中察声者,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据载:后魏末,吴士目盲而善相声其至北方,丞相嗣澍海王高澄使试之,吴士闻刘桃枝之声,曰:“当代贵王侯将相死于其手,然譬如鹰犬,为人所使耳。”闻赵道德之声,曰:“亦贵人也”。闻太原公高洋之声,曰:“当为人主”。闻高澄之声,不动。有人私下掐之以提醒,吴士说了个谎,称高澄亦当为国王。高澄狂傲地说:“我家群奴犹当极贵,况吾身乎!”后齐诸王大臣赐死,多因刘桃枝攀附而至;高澄竟为其膳奴兰京所杀,兄高洋受阐,为北齐文宣王。吴士盲目,不见其人,而仅凭声音断人吉凶,般般应验,不能不使人在惊奇之余产生深深的怀疑。
宋代以后,相术大盛,相声之士亦多起来。他们不仅可以根据人的声音断人吉凶贵贱,而且还可以依据人们使用的器物之声预测人的福祸和命运。
《夷坚志》甲志卷九所载邵武俞翁就是一个善于听器物声预测吉凶的相士。一日,俞翁行于田间,闻田中流水,对人说:“水流悲,田将易主”。后果然如此I曾入街市,闻乐声而道:“金声亢,其有兵,当在申酉间。然我无伤,兵四人当溺死。”至其期,果有戍卒自汀州还,过市群饮,争夺倡女,抽戈相戕。有的恐祸及己身,乘暮色渡水而逃,正逢春潮暴涨,有四戍卒溺死于水。有人问俞翁何以知其事,答曰:“日在子,又属水,水旺于子,金至此死焉。”俞翁倒是很象一个预言家,不过,其“水流悲,田将易主”之语,颇有些人情味,而其预言“兵四人当溺死”,用的却是阴阳家的五行生克之说。这正畏宋以后的相术的特点。同书支志卷二中的余山人,既善相气色,又工听器物声一日,余山人至婺源李熙仲家,李有意试其术,使立户外,自登廊上鼓梯,执两椎敲击四下,乃呼余入而问之。余曰:“鼓有双声,当应两子弟喜庆事。击者亦非碌碌人也。”这一年是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年),及秋试,熙仲二子皆榜上有名,次年赴省,其叔智仲以左藏提辖充贡院点检试卷官,牒往院。明焦竑《焦氏笔乘》中的术士王生亦善相声,不过,他比余山人似乎高明一些,余山人入朋友家言喜不言忧,或是偶而巧中,而金陵王生却能从马蹄之声辨其主人休咎。丁谓先罢参知政事,知金赓,一日,车从出南门,王生在人群中听到马蹄声,大声对众人说:“参政月中必召。”月余,果急召归京觐见,再入中书。真宗晏驾,丁任山陵使。王生至京师,丁闻其来甚喜,厚待之,留宿书院。天亮丁入朝,王生闻其马蹄声,对众人说:“蹄响有西行之兆。”众人以为他已知丁相公充任山陵使故作如是说。王生并不分辩,私下对人说:“蹄西去而无回声”。丁果被罢相,分西京,被谪往崖州。俞翁、余山人、王生三相士颇似能听声辨器的武林髙手,又颇似能根据患者的声音来诊断所患病症的中医名家,竞然能根据流水声、器乐声、敲击声、马蹄声推测人的贵贱、福祸、吉凶,这真是匪夷所思相面、相骨、相声,是相士常用的相法,但相气、相色之术也有术士用之。传说袁天纲相李峤就是用相气之术预测其贵贱寿夭的。李峤幼有清才,兄弟五人皆年不过三十而卒,唯李峤已长成。李母仍放心不下,请袁天纲为儿子相面。天纲看后说:“郎君神气清秀,而寿苦不永,恐不出三十。”李母大惧。李峤当时声名正隆,有贵达之望,语颇不以为然。李母请袁再相,袁说命数已定。李母又请同于书斋连榻而坐寝。袁登榻而睡,李轿却不寝,至五更突然睡去,时袁已醒,见李峤无喘息声,用手试之,鼻中气绝。袁吃惊不小,用心观察良久,知其呼吸乃在耳中,遂起贺李母:“数次观察,皆无准信,今方见之,郎君是龟息,必大贵寿,但贵寿而不富。”武则夭秉政,李峤拜相,家中却淸贫,帝见而叹曰:“国相如是,乖大国之礼”。赐御用绣罗帐。峤寝之通晓不安,觉如生病一般,遂奏免,仍用旧帐。李轿耳目口鼻皆无厚相,徂以其龟息而大贵寿,竟三秉衡轴,极人臣之贵。(事见《太平广记》卷221)《夷坚志》补志卷十九中前皇甫世通,却是一个善于相色的相士。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洪迈兄洪适以司农少卿总饷镇江,世通前往谒见,再见返衢州。衡州太守刘共甫常常邀世通至书院,适有人报汤歧公拜左相,张魏公拜右相,刘曰:“二公归汩厅,从此福禄应未艾。”世通道:“近来多次在马上觇见汤、张二公,色枯.而促,岂宜进步,未必能一年,必有不可讳者”
刘问:“陈鲁公如何?”世通道“也是短数。正使再入,仍不佳。”刘问谁可为相,世通答道:“有一官员必为相,但地位尚远,言之公亦弗信。此人乃是镇江洪总领。”刘大不以为然,指责皇甫世通胡说八道“执政侍从甚众,岂无一人作相,反求在外一使者?”世通拱手道:“可与公立约,自今以还,除原来的丞相之外,或别的贵人先于洪公为相,吾从此不再相人。”次年,汤、张二公辞相,不久相继亡故。陈鲁公拜相,在位两个月。而文惠公洪适果于乾道乙酉(1165)年冬拜相,皆如皇甫世通所言。
有些高明的相士,并不凭一点断人吉凶寿夭,而是依据相法作综合考虑。《青琐高议》中的胡僧相陈执中,就是把相骨、相面、相气色等相术结合在一起的。陈执中官授端州刺史,溯江而上,至洪吉间为风所阻,天晚登岸闲步,遇一卷鼻耸目胡僧。僧谓陈曰:“公虎目凤鼻,骨方气清,身当极贵。”陈知僧乃异人,详问之,僧曰:“气欲伏,不欲发;骨欲细,不欲露;肉贵厚而莹,发亦黑而光;欲相去远,黑白分明;眉欲秀而浓,相对而起;口红.润而方,鼻隆高而贯,面方而莹泽,耳厚而隐伏多身肌重厚,举动详审。皆相美者也。夫相美于外,不若美于内,美于外,人所共有,美于内,人所难全。内外全美,是为大人。公相甚奇,但公虎目猿身,平地非能为也,当有攀附,然后有所食。公不日位极卿相。”僧写诗四句赠陈,诗云:“虎目猿身形最贵,只因攀附即升高。知君今向端溪去,助子清风泛怒涛。”陈执中后得宋仁宗宠信,拔擢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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